科普|中醫
相信每一個曾向中醫求診的病人都會有這樣的體驗,同一樣病情,諮詢不同醫師的時候,都會得到不同的病機解釋。普通如泄瀉,有的說脾虛,有的說肝鬱,有的說寒濕,莫衷一是,令人禁不住產生疑惑,難道中醫就是這樣沒有規範,任意診斷的嗎?
答案當然不是,雖然治法的確會因為門派不同而有各師各法的情況,但針對病因病機的診斷,還是有適用於全世界的規矩。而導致上述多種病機解釋的現象是因為人體是多元、複雜的,一般一個人會同時擁有多於一個、甚至三至四個病機。再以泄瀉為例,肝鬱、脾虛和寒濕三者是可以共存的,而且互為因果。日常生活壓力大、情緒緊張會導致肝氣鬱滯、失於條達,繼而橫逆脾土,影響脾胃正常的運化功能。胃主消磨水谷,失常則水谷不化,水濕叢生;脾主散布精氣,失常則清氣不升,轉而下注大腸,致泄瀉便爛。另外,因為脾胃是氣血化生之源,所以又有後天之本的稱號。一旦脾胃運化失常的情況曠日持久,氣血便會因為化源不足而日漸匱乏,形成氣血虧虛的狀態。由此可見,肝鬱、脾虛和寒濕這三個病機是環環相扣的,而實際臨床時,還常伴有氣血虧虛或肝鬱化火等其他病機。粗略一數就已能數出五個病機,因此病情往往是複雜的,單以一個病機解釋發病的原因是管中窺豹、未得全貌。
既然如此,為何普遍中醫師都如此片面地單用一個病機去解釋病情,而且還是說法不一的呢?專業的中醫師是必定能認知多病機共存的情況,而我深信能考取註冊執照的中醫師都是專業的。他們用單一病機去解䆁病情是因為解釋的對象是病人。普羅大眾未有接受過專業中醫教育,中醫生理病理理論對他們來說過於艱澀難明。因此,為了以簡馭繁,醫師會以當下最突出的病機為主因作解釋,好讓病人能對自己的病情有初步的認識,從而學懂日常生活當如何改善以減緩症狀。至於各有說法的原因,就是因為一來病機是會隨着時間演變的,最突出的病機亦因而不同,二來每位醫師的師承、經驗不同,觀點角度亦會有所偏差,正如蘇軾所寫:「橫看成嶺側成峯,遠近高低各不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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